第18章 冰封记忆的裂痕
我背着林婉在通风管里穿行，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她手腕上。她的体温监测仪发出微弱的嗡鸣，数字还在往下掉。
“停会儿吧。“苏婉儿在后面开口，声音有点发颤。
我没应声，直到找到个勉强能站直的岔口才放下她。她靠在铁壁上，脸色白得像要融进墙缝里。我蹲下来查看她后颈的金属片，指尖碰到皮肤时结出一层薄霜。
“你别碰那个。“苏婉儿突然说话，“追踪器已经换过了。“
我猛地抬头，看见她手里攥着个红光闪烁的芯片。刚才在停车场停电时，她确实换过什么东西。
“解释。“我手指无意识地凝结出冰晶，空气温度骤降。
她把芯片扔过来：“是原来的追踪器。我把它换了。顾明轩给我的计划书也毁了。“
冰碴子落在铁板上发出细碎的响声。我盯着她眼睛，那里映着通风管外漏进来的月光。
“你觉得我会信？“我嗓音发冷，头顶的锈水管开始结霜。
“我知道你不信。“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，“但我必须这么做。那天在冷冻库...你妹妹说的对，我的记忆可能被篡改过。“
林婉突然抽搐了一下，监测仪警报尖锐地刺破寂静。我伸手扶住她肩膀，发现她的胳膊比之前更凉了。
“林寒...“她眼皮颤动，手指在金属壁上敲出短促的节奏——是摩尔斯密码。
我听出来了：“别信她。“
苏婉儿的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大腿：“可我明明记得，是陆霜制造了那场车祸。白桦给我看了监控录像，她在路口调换了刹车油管...“
“够了！“林婉突然睁开眼，声音沙哑却坚定，“你的记忆是假的。“她用尽力气撑起身子，“他们给你植入了错误的记忆。“
我感觉胸腔里的寒流开始暴动，地面迅速结出蛛网状的冰纹。通道上方传来砖石松动的声响。
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“我抱起林婉往主控室方向走，“再拖下去，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了。“
我们穿过坍塌的配电间，破碎的荧光灯管在头顶摇晃。林婉的手指还在敲击，这次是东南角的方向。
“那边...“她喘着气，“有出口。“
主控室门轴生锈得厉害，吱呀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。我把林婉放在控制台前，她摸索着输入密码，屏幕突然亮起幽蓝的光。
“极寒共鸣计划...“她念出标题，嘴角扯出苦涩的笑，“最终阶段是融合双子体。“
我扶着操作台的手掌结满冰晶：“什么意思？“
“我和你...“她咳嗽起来，“都是实验体。真正的林婉三年前就死了。他们用我替换了她，让我们产生羁绊，激活共鸣。“
苏婉儿瘫坐在角落，红光芯片在地上滚动：“不可能...我记得那么清楚...“
林婉用指甲在金属表面刻下数字：“0927，这是我的编号。那天我本该被销毁，是你冲进实验室救了我。“
我感觉大脑像被冰锥刺穿。那些关于妹妹的记忆碎片突然变得模糊，像是蒙上了厚厚的霜。
“所以...你才是替代品？“
“不，“她抓住我的手腕，“我们都是真的，只是...被改造过。我们的血脉需要共鸣才能完全觉醒。“
控制台发出急促的警报声，备用电源指示灯开始闪烁。我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，靴底踩在冰面上的声响越来越近。
“顾明轩的人追来了。“苏婉儿突然站起来，“我们得快...“
她的话戛然而止。监控屏幕同时亮起，画面里站着个戴兜帽的男人。他的手搭在另一个控制台上，正对着镜头微笑。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“
灯光瞬间熄灭。
我后背渗出的冷汗在制服上洇出深色痕迹。控制台蓝光映得林婉的脸像冰雕，她指尖划过金属表面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玻璃。
“还记得去年生日吗？“她忽然开口，声音轻得像飘在冰面上的雪，“你送我的那支口红，其实是追踪器。“
我瞳孔猛地收缩。那天晚上她涂着樱桃红的唇膏，在实验室门口被白大褂们架走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。那些人说她是不合格品，要销毁。
“合格的实验体不会流血。“她扯动嘴角，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，“但我的血...和你一样冷。“
头顶传来砖石松动的响动，顾明轩的人正在逼近。苏婉儿攥着红光芯片的手指关节发白，她突然冲向监控屏幕：“白桦在主变电站！他才是计划执行人！“
我瞳孔里的冰晶开始暴动，控制台表面瞬间结霜。林婉抓住我手腕，她的体温比之前高了两度。
“别让共鸣中断。“她盯着我眼睛，“一旦我们的温度差超过临界点，身体会...“
话音未落，整座废墟突然震颤。尘土簌簌落下，备用电源指示灯疯狂闪烁。监控画面里的白桦掀开兜帽，露出和我七分相似的脸。
“欢迎回家。“他对着镜头举起右手，掌心有和我一模一样的胎记。
林婉突然剧烈抽搐，监测仪数值直线飙升。我感觉胸腔里的寒流在沸腾，地面蔓延的冰纹突然转向，朝着通风管道深处延伸。
“他激活了共振。“林婉咬破嘴唇，“快带我去反应堆核心！“我咬紧牙关加速前冲，冰层在急促的呼吸间不断延展。林婉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，冰冷刺骨。
“前面封死了！”苏婉儿惊叫，一道厚重的金属门横亘在通道尽头。
“退后！”我一声低吼，手掌贴上门板，寒流暴涌而出。霜花迅速爬满整块金属，门锁在极寒中脆裂。
门后传来脚步声，密集而急促。
“快！还有人在！”苏婉儿攥紧红光芯片，眼神警惕地盯着门后的黑暗。
林婉忽然剧烈颤抖，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：“别...开...”她嘴唇发紫，声音断断续续，“他们...等着...共鸣...”
我僵在原地，手还贴在门上，寒气正不断从掌心涌出。
“来不及了。”苏婉儿咬牙，“他们已经包围主控室。”
林婉瞳孔闪过一串数据，手指敲击速度加快：“L...L...L...”她的指甲划过我的手腕，留下一道血痕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我低声吼道，胸腔里的寒流躁动不安。
她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笑，指尖突然停住：“陷阱。”我猛地将手收回来，寒气在门板上凝成蛛网状的冰纹。林婉的指甲还嵌在我手腕里，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，在金属地板上溅起细小的回音。
“L是频率。”她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，指尖敲击速度越来越快，“不是方向...是频率...调到L频段...才能切断共鸣信号...”
苏婉儿突然把红光芯片往地上一摔，芯片裂开时爆出一串蓝火花。“他们用的是B频段！”她声音发紧，“我在冷冻库见过白桦操作！他就是用这个频率控制陆霜的！”
林婉瞳孔剧烈收缩，监测仪数值疯狂跳动。我一把抓住她肩膀，她体温低得吓人。“怎么调？”我盯着她手指敲击的节奏，“告诉我怎么做！”
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，声音沙哑：“控制台...必须用我的血...激活解码程序...”“用我的血...“林婉声音越来越弱，手指在金属表面划开一道浅痕。血珠渗出来时，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。她的血在金属上蔓延，勾勒出一串诡异的符文。
我瞳孔里的冰晶开始暴动，寒气不受控制地往外涌。整条通道迅速结霜，靴底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声。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脚步声，密集而急促。
“没时间了。“苏婉儿捡起芯片碎片，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，“他们正在逼近。“
林婉忽然剧烈抽搐，指尖敲击速度加快：“快...调频...否则共鸣会把我们都...“
我一把抱起她冲向主控室，寒气在身后凝成冰墙。监控屏幕突然亮起，白桦的脸出现在画面里。他对着镜头举起右手，掌心有和我一模一样的印记。
“欢迎回家。“他嘴唇蠕动，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林婉的血在控制台蔓延，形成复杂的图案。她的手指还在敲击，节奏越来越快，像是在演奏一首急促的安魂曲。